集中供暖能打造个性化的私人订制服务吗？

集中供暖能打造个性化的私人订制服务吗？
—集中供暖拷问之五

导读 集中供暖应向用户提供普适化、大众化服务，具体的说就是让所有用户都能获得舒适的人居环境。不应该像做衣服一样打造个性化、私人订制服务。

01最近，看到一些关于“智慧供热”的报道很受鼓舞，尤其是对报道中谈到的“智能供热管理节省了人力，以前一天3个人轮班值守的换热站，如今全部实现了无人值守。调度中心的工作人员也从原来的40多人减少到了6人”，“ 负责65个居民小区、93个企事业单位，为12万户居民供热进行调度的中心，只有2位工作人员”的事实笔者深信不疑，汽车、飞机等都能无人驾驶，何况一个换热站、调度中心。
看到了智慧供热终于走出理论研究阶段有了试验模型，并取得一定的成果，提高了工作效率，降低了人力成本等，是热企改革一个好的开端，应该得到赞赏。
但是，报道提出“室温将实现私人订制”的理念，笔者以为涉及的问题很多要慎重，应进行深入探讨。

02报道以“有人觉得25度才舒服，有人认为20度足矣。供暖温度众口难调”为依据，认为通过“打造的智慧供热系统，或许可以一键满足众人所需，让同冷同热变为定制温度”，从而似乎找出了“供暖温度众口难调”的破解之道：
“在居民楼安装了物联网阀和计量表”“ 居民就可以在家里各取所需，自己调节暖气温度”。即所谓“打造供暖温度私人订制服务”。 
“私人订制”是否真的是解决供暖冷热不均和热计量收费的破解之道值得商榷。

03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，是热企改革提出的新概念。

3.1什么是个性化、私人订制？
个性化与大众化相对，常用来指具有个体特性的需求和服务。
私人订制也叫个性化定制，它更贴近于个体的独特需求。如个性化成衣定制就是对个性化私人订制的具体描述个性化、私人订制概念内涵宽泛开放，内容很丰富，有无限的想象空间。

从个性化、私人订制概念的定义可以看出，既然“供暖温度众口难调”，热企就不应该也不可能以满足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的要求为服务宗旨。采暖不适于提倡个性化、私人订制。

3.2供暖首先考虑的是客观存在的绝大多数人的共性需求，就是不冷不热很舒适的室温。而不是考虑个性化需求。首先要考虑的是普适化、大众化的需求，而不是满足私人订制。具体地说就是所有的用户都需要获得一个舒适的热环境，感性点说就是不冷不热的室温，即公平又节能，作为按户分环系统技术上也不存在障碍。是99%以上正常人的共性需求。具有普适性、大众化属性，应该是商业供热制定供暖温度标准唯一的依据。

3.3采暖是建筑能耗，问题比较复杂，要区别对待，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对于住别墅类建筑按热计量收费的应该可以。按面积收费不可行，尤其是公寓式住宅楼用户应该是绝对不允许。
第一是钱的事，室温高耗热量多费用高，室温25℃与18 ℃耗热量差别很大，所以，不能由用户随意私人订制。供热采暖微信圈子。客观上存在用户室温都私人订制25℃的可能，都花一样的钱，企业不可能强制哪家可以哪家不可以。第二用户之间存在热交换，都按个性化私人订制，互相影响、互相干扰，谁都不可能获得自己所需要的室温。如邻户室温都定制25℃，中间这户即使关了暖气室温也不一定能定制到20℃。
做衣服是不同的服务花不同的钱，差别之大可以说是难以想象的。而按面积收费大家都花一样的钱，不可能想要私人订制多高的室温都行。

如果按用热量收费，二十年的实践已经证明：问题一热计量准确性可靠性无法解决；问题二“一样的热量花一样的钱公平合理”的热计量收费的依据不成立，一样的热量得不到一样的温度不可能公平的。问题三如果邻户为了省钱都私人订制关栓，中间这户恐怕不仅定制18℃都难，更重要的是耗热量会增加一倍甚至更多，还要多拿钱。5G技术解决不了户间传热，两部制热价主导的所谓“计量收费”问题更多，已经被实践证明不科学、不可行、难以操作。

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的可行性、合法性遭质疑。现行用关栓的方式停供也必将是私人订制的障碍。
明白上述问题并不难，只要明白热和水的物理性质有本质区别就行，供水可以通过用户自主调节实现个性化私人订制，采暖做不到。一样的用水量花一样的钱，公平；一样的用热量花一样的钱，不公平。因为一样的温度，住宅楼顶层、底层、两侧把边的要远比中间用户的耗热量多。
上述实例足以说明，提倡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会出现许多想象不到的问题，不符合采暖用热的实际。甚至会搞乱供暖秩序。
住宅楼采暖是抱团取暖，不适于像做衣服一样搞个性化私人订制。采暖都要个性化、私人订制就等于没有个性化、私人订制。如同香港的暴乱者有打砸地铁站的民主自由，别人出行的民主自由就没有了，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基本上就是这个道理。

3.4“按需供暖”也是企业改革提出的新概念。首先应该明确用户“需”的是什么？个人以为，用户需要的是不冷不热的温度而非热量，最关切的也是温度的公平而非用热量的公平。因为凭用热量难以实现公平，采暖室温的公平远比用热量的公平实际、重要。所以，按需供暖与个性化、私人订制一样，所谓“需”只能是共性、普适性和大众化的“需”，绝不是个性化、私人订制的“需”。共性的“需”就是让每个用户都处于温度差别较小、体感舒适度相同的热舒适的环境中以获得相对公平，同时通过遏制高温户抑制热浪费实现节能。

04什么是舒适的热环境？
科学家研究证明，舒适热环境不只是一个概念，其具体对应的温度是21±1℃，无论是中国人外国人、南方人北方人、老年人小孩、夏天还是冬天（室内）只要是正常人的舒适感都相似。是99%以上的正常人对温度感知的共识，具有普适性，大众化的属性。
具体落实到采暖，散热器采暖的舒适室温应该是21±1℃（20—22℃），地面辐射采暖的舒适室温应该是23±1℃（22---24℃）。因为两个温度对于同一用户的不同采暖方式，舒适度相同，真正专业、成熟的热企也是按照这个标准进行供暖实际操作的。
证明这一判断并不难。散热器采暖是高温上水，热源集中的外墙、窗口附近温度高，可达30℃，往里室温逐渐降低，测温的房间中心为平均室温；地面辐射采暖是低温上水，热源分散，外墙、窗口温度最低，可能低到十几度，往里室温逐渐升高，房间中心测得温度要高于散热器采暖测得的室温至少要高2℃，两种方法的平均温度才能相同，耗热量相同，舒适感相同。供热采暖微信圈子。所以，散热器采暖的21℃与地面辐射采暖23℃的平均温度相同，耗热量相同，舒适度相同。定量分析也应该不是难事，实测验证则更加容易。

05综上所述，所谓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，其本质就是基于“一户一表、按热计量收费”的思路，是建立在“用户自主调节”和“一样的用热量花一样的钱公平合理”的理论基础上。事实证明，采暖一样的热量花一样的钱公平合理是伪命题，是一个逻辑陷阱；采暖用热由用户自主调节的可行性、合法性遭质疑，需要进一步论证。二十年时间的实践，100亿元智能装置长期闲置直到报废成为废品的教训，应该足以证明这条路走不通，有的专家说是“死胡同”。

商业化的集中供暖应摒弃福利供热的惯性思维，摒弃福利供热的理念和规则，构建以实现舒适、公平、节能为宗旨的服务理念和标准。用户室温实现了舒适化，虽室温略有差异但舒适度相同就会有公平感，如同都是一等苹果，虽然在感官上略有差异，没有人怀疑其公平性，但不能超出人们认可的范围，室温为18—22℃就等于是把二等苹果掺到一等苹果里就是问题。所有用户的舒适室温都是合理需求不存在热浪费问题。不能以福利供热时期，人为制定的18℃达标为借口，强制相当一部分用户不准超过18℃，搞双重标准，不符合商业供热公平交易的基本原则。
打造个性化、私人订制的供暖服务不应该是热企追求的目标。

所以，提倡采暖个性化、私人订制要慎重。
科学技术的探索需要的是严谨扎实的工作作风、遵循自然规律的科学态度，随意提口号不可能搞好热企改革，甚至会出乱子，已有的教训是深刻的，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，更不能抱着绊倒人那块石头不放。
25℃也好，20℃也罢，确实是个性化需求，但是，供暖有其特殊性，99%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需求，就是一个不冷不热的生活环境，就是舒适化的室温。集中供暖应该为99%甚至更多的人服务，而不是为个性化私人订制服务。

附录：百度搜索
集中供暖拷问一：集中供暖热计量收费方式靠谱吗？
集中供暖拷问二：集中供暖是18℃达标吗？
集中供暖拷问三：集中供暖能否实行室温舒适化？
集中供暖拷问四：两部制热价是计量收费吗？
（本文作者张雨适长期关注热企改革，尤其是收费改革。
曾作为特邀嘉宾参加2016（中国 北京）供热高峰论坛，作了《排除干扰让热改回归健康发展轨道》的发言。）